2018年5月,一名醉汉打碎了展厅的安全玻璃,在列宾的名画《伊凡雷帝杀子》上狠狠划了3刀,这也许代表了一些俄罗斯人的心声,即对这幅经典名画所表现出的历史准确性的质疑。事实上,早在1913年,这幅画就已经被人攻击过,并且当时是由列宾本人从芬兰返回到莫斯科进行的修复工作。

那么伊凡四世,或者说恐怖的伊凡,伊凡雷帝,在历史上到底做了什么呢?

伊凡三岁丧父,父亲瓦西里三世临终前指认他为继承人,由于年幼他的母亲暂为代理朝政,但不幸的是,八岁时他的母亲也因中毒去世了,年幼的伊凡和唯一的哥哥尤里相依为命。彼时的莫斯科大公国有一群波雅尔贵族争权夺势,在波雅尔摄政七年后,伊凡四世亲政,随后在1574年加冕,称为全俄罗斯沙皇,这个头衔源自于他的祖父伊凡三世。伊凡三世在位期间一直被称为全罗斯的伟大凯撒,他的妻子正是拜占庭末代皇帝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侄女索菲娅·帕列奥罗格公主,在她的影响下,“第三罗马”的主张在同样信奉东正教的俄罗斯地区渐渐散播,莫斯科大公亦自认为是罗马皇帝法统的继承人。

我们继续说回伊凡四世。在早年执政期间,伊凡四世的改革政策较为平和。他首先建立重臣议会,编纂新法典,确认了教会的地位,还成立了一支常备军,整顿了俄罗斯地方军事力量,又在1565年建立了沙皇特辖区制,打击地方割据势力,强化中央集权,大大削弱了贵族的权力。伊凡四世还组织成立了莫斯科印刷厂,第一台印刷机也由此引入莫斯科。在对外政策上,他远征灭掉了喀山汗国,又在1556-1557两年间先后吞并了阿斯特拉罕和西伯利亚等汗国,使这一时期的俄罗斯开始成为一个多民族国家。

伊凡四世的种种手段和政策为刚刚实现了独立和统一的俄国打下了坚实基础,俄罗斯得以扩张成为地区大国,伊凡四世也因此在俄罗斯人心中留下了一个英明雄伟的形象,他们尊称他为令人敬畏的伊凡。但,恐怖伊凡的名号从哪里呢?

排除掉俄语和古英语之间翻译产生的偏差,我们刚提到,伊凡四世在位期间建立了沙皇特辖区制。起因就是1560年前后,干旱,饥荒,瑞典和波兰联盟对俄罗斯的海上贸易封锁等等一系列变故,使得伊凡四世治下的俄罗斯饱受摧残。再加上他心爱的第一任妻子:阿纳斯塔西娅·罗曼诺夫娜中毒去世,多重因素加在一起,或许影响到了伊凡四世的性格乃至精神健康。与此同时,伊凡四世的顾问之一安德烈·库尔布斯基王子叛逃到立陶宛,指挥立陶宛军队并摧毁了俄罗斯大卢基地区,这起事件令伊凡对贵族们的忠诚度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1564年12月3日,伊凡四世突然离开了莫斯科,并​发信​宣称他要退位,除非教会和议会同意他全权处置叛国分子。伊凡四世由此组建了“特辖军”,他们穿着类似修士的黑色宽袍,胸前佩一奇怪徽章,狗头象征对沙皇不二的忠诚,扫帚团则将沙皇的一切敌人扫地出)。特辖军的成员均由伊凡四世亲自挑选,不论出身,唯一的要求就是只效忠沙皇。第一波清理主要针对俄罗斯的王公贵族,伊凡四世通过各种法外手段使他们被处决,流放或者出家,莫斯科主教菲利普因谴责伊凡四世的残酷统治而被勒死。特辖区的范围不断扩大,区内的私人财产遭到没收。估计有四千至一万贵族被杀;古老的领主家庭中存活的仅有九家,大部分土地也被充公,特辖军也获得了大片庄园但是由于他们对辖区内农民的极度压迫,使得农民逃离的情况越来越多,粮食产量也因此降低,价格上涨了十倍左右。

1963年,苏联的专家对伊凡四世的尸体进行了检测,发现他体内的汞含量过高,这或许也是晚年的伊凡性格阴晴不定的原因之一。1581年,伊凡四世因为不满儿媳的穿着,使用随身的手杖打了她并导致后者流产,他的儿子听说这个消息以后与其发生了激烈地争吵,盛怒之下地伊凡用尖杖击中儿子的头部,使他受了致命伤。史学家们对此事的发生过程看法不一,但列宾的画,使得这一景象深刻地存在于人们印象中并被广为接受。

1584年3月18日晚上,伊凡四世沐浴后,由佣人们抬出浴室,他叫来了宠臣罗迪恩·伯金与自己一起下象棋,但他在下棋时突然中风晕倒,此后再没有醒来。皇位留给了伊凡四世的次子费奥多尔,1598年体弱的费奥多尔去世,他没有留下子嗣,留里克王朝灭亡,俄罗斯由此进入了“混乱时期”直至罗曼诺夫王朝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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